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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有點少請別介意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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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出發,向著入江直樹打工的咖啡店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嘛有關“約會”這件事我想了想,其實覺得如果沒有琴子這個刺激因素,直樹是不會那麽爽快就答應松本的,他是不近人情的天才君嘛。但是最後還是加上了,因為如果兩個人可以交談,那麽這個人在天才君心裏還是有些地位的,約的話應該會考慮的吧。

這件事的後續影響會體現出來的=v=

☆、Chapter 22

三人走到了入江直樹打工的咖啡店,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招待客人,入江紀子雖說被相原琴子和入江裕樹說服決定大大方方地去看望兒子,但是潛意識裏仍害怕他見到自己不高興,拉著兩個人挑了離他遠遠的角落坐下。

“下午好,三位想要些什麽?”

“一份焦糖布丁。”

“一份香橙慕斯。”

服務生記下來,看向全神貫註觀察直樹的入江紀子,試探著問,“您需要點些什麽嗎?”

裕樹小聲喊了一聲“媽”,她回過神,“哦……!一杯草莓奶昔,不好意思。”

相原琴子看著服務生一走,入江紀子的目光瞬間又回到招呼外國客人的入江直樹身上,因為害怕他看過來是發現自己,總是忍不住伸手去碰包裏的墨鏡,但又猶豫這樣反而更惹眼,總是下不了決心。琴子嘆氣,心裏一酸,哪有母親來看自己兒子還要到他打工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偷窺。她不由有了一絲懷疑,入江直樹的“獨立”真的好麽?

裕樹看到自家老媽這樣,也不禁感慨,“媽媽已經快被哥弄得神經衰弱了。”

琴子點點頭,“不放心嘛。”

說到這裏就是兄控的裕樹也要埋怨,“哥也是的,搬出來這麽久一個電話都不打,他不聯絡我們也就算了,還換了手機號碼,媽媽就是什麽都不知道才這麽緊張兮兮的。”

她聞言心裏生出些不安,就算是要獨立,但完全斷絕聯系已經超出了範圍,萬一發生什麽……她皺起眉低語,“這家夥,想幹什麽?”

說話間他們點的甜品和奶昔上來了,裕樹吃著自己的香橙慕斯,“味道還不錯嘛,下次還可以來。”語氣完全是大少爺來視察的即視感,相原被他逗笑了,彎了彎嘴角配合他,“是呀,得知二少你來視察我們都不勝惶恐,拿出的當然是最好的。”

入江二少對此不屑一顧,表示他是如此的尊貴而高冷,這種待遇自然是理所應當。

入江直樹也看見了坐在角落的三人,下意識攏起了眉,琴子和裕樹還是你來我往地互相開著玩笑,神態親昵裏帶著放松,看上去還好;倒是媽媽……他的視線一掃過去,她就立刻移開目光看向窗外假裝觀察路人的模樣,但他一回過頭,就能感覺到身後如影隨形的目光。心下無奈,和同事打了招呼向他們走過去。

“你們怎麽來了?”

入江紀子一看他平靜無波的臉色,心裏害怕他生自己的氣,說話就不由帶了心虛的意味,面不改色地扯謊,“是哥哥啊……好巧哦,我們剛巧來吃下午茶就遇到你了。”

直樹不置可否,相原琴子暗暗扶額,這借口說出去誰會信?明顯除了入江紀子本人,剩下的三個人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好理由,裕樹脫口而出,“是來看哥哥的,你好久不跟家裏聯系,當然會擔心。”

“我很好,並沒有什麽問題。”直樹回答道。

“你住在哪裏?房子還好嗎?晚上睡覺會不會冷?一個人怎麽吃飯的……”入江媽媽聞言立即問道,面色急切,“哥哥,如果外面住的不好就回來吧,我真的很擔心你。”

“不用了,我現在租的房子很好,不用擔心。”

她還想說什麽,直樹留下一句“沒事了就回家吧”後就轉了身離開。

琴子安慰她,“伯母,他不是也說了麽,自己一個人過得很好,你現在看到了他健健康康的,也沒生病受傷,就別擔憂了。”

入江紀子有氣無力地點點頭,表情卻還是難以釋懷。

人見到了,也說過話了,因為兒子冷淡態度而有些傷心的入江紀子坐了一會兒就決定回家。裕樹臨走時剛好看見前臺有寫出外賣電話,一挑眉,正想要記下來,身邊的琴子笑了一聲,拿手機幫他拍了下來。

“二少,這是二十一世紀了好嘛。”

“哼,不就一時忘記了。”

“吃那麽多蛋糕,你小心長胖了被MIMI嫌棄。”

“要你管!”

嘖嘖,MIMI果然是入江裕樹的死穴啊。她笑得眉眼彎彎,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就算你長胖了,MIMI也不會在意的。”

裕樹咬牙。

之後的一段時間大家都過得風平浪靜,入江紀子自從知道了兒子打工的咖啡店,幾乎天天都去打卡報到,見到直樹過得還好,精神也好了不少,讓入江重樹松了一口氣,至於入江直樹,當然知道自己母親天天來看自己,因為她並沒有妨礙什麽,他意外沒再說反對的話。

倒是因為入江紀子無心家務、相原重雄還要顧及店鋪的事情,有時候顧不上晚飯,相原琴子和入江裕樹就成了入江家廚房的生力軍,力所能及做一些簡單的料理。琴子因而笑說怪不得裕樹那麽愛吃甜食還吃不胖,都是嫌棄自己勞動成果的緣故。裕樹聞言嘁了一聲說道以為誰都像你似的喝涼水都能長膘麽?

圍觀的入江爸爸笑瞇瞇地說,“琴子和裕樹感情真好啊。”

早上,大家坐在餐廳準備吃早餐,洗漱完的琴子剛坐下就聽見入江重樹咳了兩聲開口,道,“琴子,裕樹,我們今天要去九州參加同學的婚禮,因為太遠了所以晚上就住在那裏,今天晚上只有你們兩個人看家,可以麽?”

“爸爸你也要去麽?”琴子問父親。

“對,新郎是我和你入江伯父的同學,當然要一起去。”

和裕樹對視一眼,琴子點頭,“沒問題。”

“我OK。”裕樹聳肩

入江紀子說,“我做了紫菜包飯放在冰箱裏,想吃的話就拿出來熱一下。”

“嗨。”二人乖乖應下。

事情交代完畢眾人開始吃早飯,然後上學的去上學,工作的去工作,各自散了。

相原琴子下午只有一節課,是以比入江裕樹回來的早,她回到家之後呆在房間裏描線稿,一直忙到裕樹放學回來。

他在外面敲了一下門就直接推門而進,“到晚飯的時間了。”

停下手的琴子轉轉脖子,站起身,“已經這麽晚了?好吧,你想在家吃還是出去吃?”

“家裏有什麽?”

“伯母留下的紫菜包飯,我可以做個湯,當然,其他的料理也行,但是味道不保證。”

裕樹黑線,“還是出去吃吧,我怕被你毒死。”

“那就去拿外套,今天真的好冷,穿厚一點。”她說著拿起自己的外套,入江裕樹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穿好外套,檢查了錢包和鑰匙,琴子走出房間,敲了敲隔壁的門,“裕樹,你好了沒?要走了。”

房間裏有隱約的聲響,但很細微,她聽不真切,皺起眉推開門,“裕樹?……你怎麽了?!”

入江裕樹躺在地上捂著肚子,臉色慘白,唇上一絲血色也無,整張臉因為疼痛皺在一起,身體像只蝦子一樣蜷在一起,按著肚子的手發著抖,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他的外套被扔在旁邊。

相原琴子快步走過去蹲下,半扶起他,語氣慌亂,“裕樹?裕樹?你怎麽了,哪裏痛?”

他話說的斷斷續續,聲音微弱,“肚…子,肚子裏面……”

“你等一下,我馬上叫救護車。”她慌慌張張拿出手機撥通急救中心,“餵,是急救中心麽?我這裏有個孩子突然生病,需要盡快去醫院、地址……地址是……”琴子掛掉電話,靠在她懷裏的裕樹疼得更厲害了,整個人的意識都混混沌沌的,她半扶半抱把他安置到床上,去衛生間拿了濕毛巾回來,一邊擦掉男孩額頭上的冷汗,一邊試著和父親他們聯系。

“沒事的,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再忍一忍,馬上……”琴子安慰著他,心裏卻焦急得不知所措,她把入江夫妻還有父親的電話都打了一遍,誰都沒接。

怎麽辦?她無措地看著往日和她你來我往鬥嘴如今卻躺在床上因為疼痛而變得虛弱的小小少年。

“裕樹,裕樹……”相原握著他一只手,病痛中的裕樹無意識握緊,她感覺到手被攥得生疼,卻不敢放開,忍著痛小聲念他的名字。

等待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放大,漫長得好像有一個世紀的等待後,已經半昏迷的入江裕樹和惶急無措的相原琴子終於上了救護車。

“他這是回腸套疊,要盡快進行手術,不然很危險的。”

“家屬簽了字,我們就可以安排手術了。”

“他還有其他家人在東京麽?”

入江直樹!

她沒有他的電話號碼,只能找人。問題是,那家店在哪裏?相原琴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次試著給知道地址的入江紀子打電話,偏偏這時候她的手機卡得毫無反應,心中焦急,手指在毫無回應的屏幕上劃了幾圈,最後有了反應,打開的卻是相冊。

暗咒一聲,她飛快的想退出,食指突然停下,琴子的動作停頓了一瞬間。

她想起來了!

咖啡店的外賣電話!她那時候照下來了!

暗自祈求自己沒有清理相冊,她點開了相冊列表裏的“相機”。

相原琴子長出一口氣,幸好,真是萬幸。

“餵?”

“您好,這裏是皇冠咖啡店……”

琴子吸氣,穩住自己顫抖的手,“我找入江直樹,他在嗎?”

“請等一下。”

不過片刻電話已經換了人來應答,他清冷平穩的聲線清清楚楚地從揚聲器裏傳到她耳邊:“你好,我是入江直樹。”

“入江直樹。”她一字一句,感覺空氣滑過唇齒,冷得要命。

“你來東京醫院,裕樹要做手術,需要你簽字。”

電話那頭的人呼吸頓了一下,語調終於變了,“我馬上到!”

相原放下手機,走進病房。她一步步走到裕樹床邊,男孩昏睡著,即使面色還蒼白,但終於顯出了一絲睡夢中的平靜。

“裕樹,哥哥馬上就到了,沒事的。”她輕聲說,伸手攥住他的手指,那溫度比她的高一些,她一眨不眨地看著男孩俊秀蒼白的面容。

入江直樹來得真的很快,相原琴子頭一次看見他這麽狼狽,這麽冷的天氣他的頭發卻被額上的汗浸得濕透。

家屬簽字,準備手術,他們看著入江裕樹被推進手術室。

琴子沒跟直樹說話,坐在椅子上擡頭看著醫院純白得刺眼的墻壁。

她今晚等了太多次,甚至有點條件反射。

他站在她身邊,目光落在她臉上,醫院冷色調的燈光下,女孩子的面容蒼白得就像剛剛被推進手術室的裕樹,一絲血色也無。

手術做了兩個半小時,當醫生摘下口罩告訴他們病人沒事了的時候,二人皆是心中一松。

相原琴子想要站起,雙腿一陣酥麻,她身子一晃,入江直樹連忙伸手拉住她,手中的冰涼讓他稍稍訝異,皺起眉問,“沒事吧?”

她微微搖了搖頭,他的手比她的溫暖許多,她下意識收緊手心。

他抿抿唇,上前一步。

入江直樹抱住了她,就著雙手相握的姿勢。

相原琴子怔怔的,聽見他說:“沒事了。”

她咬著唇,溫熱的眼淚流下,滑過冰涼的面頰透進他的大衣裏。

“我等了好久,他們來的真的很慢,裕樹一直在喊疼……”她說得很平靜,“我看著他,只能不停說‘救護車馬上就來了’‘再忍一忍’‘很快’之類的廢話……”

入江直樹忍不住抱緊她,感覺到她的手搭上腰間反擁回來,低聲說,“我很害怕,他那麽疼,臉上都是汗,我什麽都做不了,他那麽難過,我只能看著。”

“伯母他們都聯系不上,你也不在,只有我一個人。”

“直樹,我害怕。”

“沒事了,都沒事了。”他說得很輕,帶著一點點的心疼。

第二次,他在心裏默念,他第二次看見了她的眼淚。

她的手冷得像冰,眼淚卻那麽燙。

滾燙地落進他的心裏,一陣灼痛。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坑了好久【躺

我能說真的好難麽自然而然的感覺QAQ

話說我對自己的手機真的絕望了,永遠在我最急切的時候卡到死然後總是打開一些莫名其妙的APP……計劃換手機_(:з」∠)_

MIMI因為和那誰同名的緣故所以被屏蔽了,用了羅馬音,各位應該知道是誰吧我就不多說了= =

有意見請提出來我會很認真的考慮,沒意見跟作者君賣萌也可以,看在我大半夜更新的份上_(:з」∠)_

☆、Chapter 23

因了裕樹要留在重癥病房觀察,重癥病房又不準陪護的緣由,相原琴子和入江直樹留了自己的電話就準備回家。及至出了門,他們才發現外面紛紛揚揚下起了雪,地上已薄薄地積了一層,月夜裏望去像白絨絨的地毯,莫名地有了一絲暖意。

“下雪了啊……”她小聲嘟囔了一句,剛哭過的眼睛還微微泛著紅,初雪中夾雜著的冷風劃過眼角,猶如精巧的小刀在她皮膚上優雅舞蹈,是尖銳且冰冷的痛,她不由伸手半捂住了一雙眼。

直樹低頭看了看手機,一點五十七,他淺淺地嘆了一口氣。

“這麽晚,車站也關閉了,我的公寓離這裏不遠,今天晚上先去那裏湊合一下吧。”

她點點頭,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步地走著。

相原琴子打量了一下,房間裝修得簡潔大方,家具大多是黑白色調,是入江直樹的風格。

“打擾了。”

兩個人走進去,脫下了外套,入江直樹側過臉看琴子,“先去洗澡吧。”

“嗯。”她停頓了剎那,“你吃過晚飯了麽?”

“沒有。”他的確還沒吃,本來是要等店裏打烊在回去路上買點隨便吃的,沒想到中途來了醫院,原先的計劃自然作廢。對上琴子的視線,想到大約是裕樹病發作得早,她什麽也沒吃就折騰了一晚上。他想了想說,“你先去洗澡,冰箱裏應該還有些材料,我看著做。”

相原琴子當然無異議,換了拖鞋走去浴室。

“我好了,你去洗吧。”琴子一邊拿毛巾擦著頭發一邊走向廚房,直樹端著一盤炒飯放到餐桌上,擡眼看她。女孩子本就矮他許多,如今換上了他的運動服,更顯得身材嬌小,兩頰還有蒸汽熏出的淺紅,見到炒飯眼睛一下子亮了,三步並兩步加快了速度。

“你吃過了?”

“啊。”他應了一聲,她洗的時候他就已經吃完了一盤。

“謝謝直樹小精靈,我開動了。”琴子仰起臉對他笑了笑,拿起筷子。

他輕輕笑了一下,一閃而逝。

“伯母,嗨,裕樹他已經沒事了,不好吧,這麽晚還是在那裏住一晚比較好……好,我知道了。”相原掛了電話,臉上帶著些無奈,入江紀子聽聞裕樹的病情自然是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飛回東京,但是老天不湊巧,只能在那兒停留一晚。

入江直樹從浴室裏走出來,頭發上還帶著水汽,濕漉漉的,“是媽媽?”

“對,伯母很擔心呢。”她揉了揉眼睛,擔驚受怕了大半個晚上,放松下來本就疲乏,加上已經兩點半,眼睛便有些吃不消了。

他也看出了她的疲倦,說道,“你也累了,休息吧。”說著從衣櫃下層抱出一床被子放到地毯上,琴子上來幫他鋪開,他一挑眉,“你要睡地上?”

“誒?這不是給我準備的?”她楞了楞,反應過來,“我睡地上就好了。”怎麽說也是直樹的公寓,哪有主人睡地上客人躺床上的道理,是以她自動默認了他的舉動是為她。

“你以為我會讓女孩子睡地上?”

“可是……”讓你睡地上我也不好意思啊。

直樹嗤笑,“難道你還想一起睡床上?”

“……那就一起睡吧。”她猶豫了一下說。

“……”

兩個人都是六七歲就開始獨自睡,此時身邊突然多了個人,多少有些不自在,熄了燈各自背對著對方。

相原本就困了,躺在床上合了眼意識便有些混沌,卻突然聽到他低低說了一聲對不起,不由得清醒許多,卻一時無言。

隔了很久,她輕聲問:

“你所謂的獨立是什麽?”

入江直樹默然。

“我不知道獨立在你心裏是什麽意思,但是我知道我的‘獨立’,我可以自己做決定,決定我今天穿什麽,決定我晚上吃什麽,決定我喜歡的人,決定我未來的事業,我可以決定我的人生,但絕不是拒絕所有人的靠近與關心。每個人都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生活,可是這不意味著把自己孤立起來。爸爸當然也有缺點會讓我不滿,我不喜歡他抽煙,不喜歡他每天忙到那麽晚,不喜歡每天回到家只有空蕩蕩的房子,可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為了我豁出所有的人,是我想要拼命保護的家人。我不能,不能假裝自己在這世間毫無牽掛。”她看著眼前白得尋不見一絲瑕疵的墻壁,恍惚回到了醫院裏那條長長的走廊,墻壁白得透出肅殺。“伯母伯父是很愛很愛你的,大概是因為太愛了,所以希望你一生順遂,換做我,也是不甘的,被別人定好的人生太沒意思,入江直樹叫做入江直樹,而非入江重樹的兒子,也並不是溫室裏的花朵,所以一定要走出自己的路,走過入江直樹的一生,而不是其他人的。”

“他們不了解你,不知道你想要的,這是事實。可是縱使方法錯了,也不能將他們的愛一並否定啊。”

“他們沒有給你想要的,他們只是把自己認為最好的,全部都給了你。”

“我無法同意你的方式。”

相原琴子緊緊咬住嘴唇,壓下喉嚨裏的哽咽,她失去過一次,即使面上不顯,心裏卻無時無刻不提醒著自己,她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以一種莫名其妙她無法接受的方式。正因如此,對於相原重雄毫無保留的父愛,她分外珍惜。決不能失去第二次,她的父親。

所以才無法理解入江直樹選擇的方式。

很長久的沈默,入江直樹的眼裏浮現迷惘,腦袋裏紛紛雜雜的念頭閃過,他只是希望依靠自己生活,不必再依賴父母。事實上他的確做到了,即使只依靠自己,他依舊生活得很好,正因如此,才更加拒絕父母的關系。因為知道母親一定又會插手他的生活,關心這個擔心那個,那麽,他的努力就根本沒用了,又恢覆成了老樣子,他希冀改變的樣子。所以才改了電話,不告訴他們地址,隔斷一切可能改變現狀的途徑。

但是,是家人啊,怎麽能不擔心呢,怎麽能假裝他們的生命裏沒有他呢?

他設想的一切都很好,唯一忘記了,他們是血脈相連的親人,無論如何都無法徹底地割斷彼此的聯系。

任性,與自立從來不一樣。

直樹抿緊嘴唇,翻了身面對著相原琴子,她本是背對著他,此刻稍稍轉過身仰面躺著,雙目緊閉,呼吸平和。

睡著了。

這念頭一閃而過,他看著她。黑暗中他只能隱約看清她面部的輪廓,並不精致,卻是柔和的。

入江突然想起之前相原父女搬離入江家,後來相原琴子扭傷腳踝他送她回家,他們進門時下著雨,襯得屋裏一片暗色,冰冷的,安靜的,像立在雨中被淋得濕透卻表情木訥的石像,一絲活氣都無。而她習以為常,眉目淡然,轉過身問他要不要進去坐一坐。

“因為……只剩下父親了麽……”他說的聲音極低,近乎喃喃自語。

睡熟的相原琴子無意識蜷起腿,往他的方向轉過了身,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猛然拉近了不少。直樹趁著月光看見了她的臉,眉眼柔軟,帶著安寧。

入江直樹望著她,忽然湊近臉,很輕地親了一下她的嘴角。伸出手握住她搭在枕頭上的手,十指緊扣,緩慢地,一分分握緊。

“是啊,我也不能。”他輕輕的說。

我不能,不能假裝自己在這世間毫無牽掛。

我不能假裝我的生命裏不曾有過這個人。

第二天上午,睡得安穩的相原琴子迷迷糊糊睜開眼,眼前放大版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俊秀容顏把她嚇了一跳,雙眼猛地睜大,剛睡醒的大腦還不能反應這是個什麽情況。

她和入江直樹相對而眠,哦,還雙手相握。

……嗯?!

琴子還發著懵,入江直樹也醒來了,她看著他慢慢睜開眼,墨色眼瞳裏的迷茫漸漸褪去化作沈靜,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早安。”剛睡醒,他的聲音有些低沈,琴子眨眨眼,下意識回答,“早安。”

好像這樣每天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是對方是件多麽平常的事。

兩人沈默了片刻,互相放開了手,直樹坐起身下床,“我去洗漱。”

琴子尷尬地摸了摸臉,幸好不熱。

入江裕樹早上醒來,做了一會兒就見哥哥和琴子拎著餐盒一起進來,笑著打招呼,“早安。”

“早安你個頭,你昨天簡直嚇死我了!”琴子走過去狠命揉他的頭發,最後卻抱住了他,柔聲問,“沒事了吧?”

知道她昨天被嚇著了,他心下溫暖,回抱了她,拍拍她的背,“放心,好著呢,保證長命百歲,我要活不到一百歲你打我。”

琴子忍不住笑,“說什麽傻話。你哥哥路上已經給老師請過假了,今天就在醫院好好呆著吧。喏,早餐也給你帶來了。”

入江直樹放上了小桌,琴子把餐盒放在桌上打開,“你剛生過病,還虛弱,所以熬了點粥。”

看著裕樹吃完粥,直樹看了看手機,“我一會兒還有課,先走了。”

“嗯,我上午沒課,就在這裏陪著裕樹吧。”

“哥哥路上小心。”

雖然做了手術已無大礙,裕樹還需要在醫院住院觀察一段日子,入江紀子和相原琴子輪流陪護。八神mimi知道了他住院幾乎是三兩天就帶著一堆功課來看他一次,義正言辭地說這是老師拜托她的任務,知道實情的相原笑了笑,淡淡一句“誠實是美德”就讓小姑娘紅了臉。

而入江直樹也終於在裕樹出院回家的同時搬回了家裏,意外之喜讓根本想不到兒子會服軟的入江紀子差點當場哭出來。

當天晚上直樹和父母在臥室聊了許久,內容琴子不得而知,直至看見出來的直樹,便不禁挑了眉流露出一絲訝然。她頭一次從他一貫的平淡中看出放松的神色。

日子就這麽回到了本來的平靜。

“快到聖誕節了吧。”

“啊?”餐桌上眾人均是一怔,入江重樹開口,“是快到了,原來一年又快過去了啊。”

“過得真快。”相原重雄說。

入江紀子提議,“不如我們在家裏辦一個聖誕PARTY吧,還可以邀請mimi!”

裕樹剛想說話,入江重樹就說,“公司今年也有聖誕晚會,還是在公司過吧,琴子和小相跟我們一起吧。”

相原重雄拒絕了,原因是相原屋也有活動,聖誕當天他根本抽不出身。相原琴子也搖搖頭,“店裏晚上也會有慶祝聖誕的優惠活動,我要過去幫忙。”

入江紀子瞬間失望,裕樹也順勢開口,“八神邀請我去他們家裏過聖誕,我才不要去爸爸的公司過聖誕節,太沒意思了。”

在去八神家和去公司過商業晚會他毫不猶豫選擇了前幾天小女孩隨口的邀請。

“誒?!”入江紀子和相原琴子同時驚嘆。

“裕樹也不去麽?”

“我也不去。”直樹說,這下入江紀子臉色真的不好了,一副慘兮兮的模樣,“哥哥……”

直樹不為所動,“咖啡店也有聖誕活動。”

是了,根本沒有商家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於是晚飯的最後,關於聖誕的討論就定論為只有入江夫妻去公司參加聖誕節晚會,入江直樹和相原琴子照舊打工,入江裕樹去八神家過節,相原重雄留在相原屋。

沒想到聖誕節會這樣安排的入江紀子在伺候幾天還不死心試圖讓直樹和琴子請假,對裕樹說可以帶八神mimi一起去公司的晚會,但結果可想而知。

聖誕節那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入江紀子神情低落地跟著丈夫出了門,一起出來的裕樹安慰了媽媽幾句,跟他們分道揚鑣,“路上小心。”

“嗯,裕樹也要小心,晚上玩的開心點,回來的時候記得給我們打電話。”入江重樹囑咐道。

“嗨。”

看著漸漸遠去的裕樹,再想到早早出門的直樹和琴子,入江紀子神情哀怨地跟著丈夫上了車。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滾來更新了_(:з」∠)_

家人真的是很重要的存在,所以各位一定要珍惜

所謂的自立並不是孤立

人在世界上終有牽掛,你不能偽裝

以上,BY寫了一下午內心覆雜的作者君

PS:拖了好久的first kiss(偽)終於出現了23333333333

☆、Chapter 24

“雪間姐,你看!”

八神雪間轉過去看著墻上貼著的畫,Q版聖誕老人一手拿著禮物袋子一手拉著韁繩,白花花的胡子長到腳跟,笑瞇瞇的,分外詼諧,她抿嘴笑了笑,“很棒。”

“是吧?”相原琴子也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又仔細打量了幾下才回到櫃臺幫八神整理小飾品,窗上要貼的小貼紙,桌上擺的馴鹿小玩偶,裝飾櫃臺的紅色方格布,還有其他的諸如五角星、松樹枝之類的小點綴也一應俱全。

“我弄這些,琴子你的任務,是這個——”

店長拿過腳邊的布告板,其實就是一塊小黑板,之前寫上的筆跡已經全都擦掉了,幹幹凈凈一片黑,“想想要寫什麽,一會兒寫好了放到門口去。”

她一口應下,“好。”

一家小店,兩個姑娘,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薄薄的冬雪。

想了一會兒,琴子拿著粉筆開始塗塗抹抹。

“聖誕節來吃蛋糕吧o(* ̄▽ ̄*)ゞ 說不定聖誕老人喜歡甜食哦╭(′▽`)╯”

“OK!”

布置桌椅的八神雪間看了一眼,忍俊不禁,“琴子你太聰明了。”

相原知道她沒有意見,眉眼帶笑地把寫好了的小黑板搬去了門口。

“有點感覺像過年呢。”

“過年肯定會放假的。”八神走過來攬住自家店員,語氣調侃,“不過嘛,聖誕節還是我們兩個單身的一起過吧。”

“雪間姐太討厭了,不要提這件事,很傷人心的!”琴子假裝受打擊。

“因為太招人喜歡還是不受人喜歡?”

不甘示弱的琴子回擊,“那姐姐你呢?”

“我啊,一半一半。” 她眨了眨眼,“好啦,不想說就算了,準備營業吧。”

“答案是不知道。”

“誒?”

相原琴子轉頭伸手把門上的木牌反過來,花體的“OPEN”正對著街上來往匆匆的路人。

“開始工作吧!”

對於東京這種大城市來說,就算有一半的人選擇留在家裏過聖誕節,剩下的人們也可以把每家咖啡廳和餐廳坐滿,一天的生意往往會因為慶祝節日而火爆起來,是以沒有哪個商家會放棄在節假日營業,入江直樹正因此才沒有假期。

至於八神雪間和相原琴子就屬於“想過節但是又沒有人陪還不如在店裏工作” 這一類,雖然很驚訝雪間姐這種長相好氣質佳的女人居然沒有男朋友,但這不妨礙相原琴子得知後的欣喜:聖誕節正常開業真的太好了!她不用去入江伯父公司的晚會了!

經過純子不懈的努力,奈良彬終於被她收服,小情侶的第一個聖誕節自然是要兩個人過的。至於裏美,和她冤家從大學入學第一天鬥到如今,一個月前好不容易彼此才說出了真心話,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琴子和純子為此還壓榨了她幾頓。三人行變成了五人,作為落單的那一個相原琴子理所當然不幸地被拋棄了。更何況相原重雄之前也告訴過她聖誕節相原屋照常開業,不能和她一起過聖誕節,就連池沢金之助也得去相原屋幫忙。當然琴子相信金醬本人是自願。

在這種大背景之下,入江家的聖誕晚會和甜品店打工,琴子選擇了工作。

下午六點,相原琴子面帶微笑的將蛋糕放在客人的桌上,“請慢用。”

“謝謝。”

回到櫃臺以後她才松了口氣揉揉臉頰,“笑僵了。”

“很累吧?要我幫忙麽?”店長問。

還沒等琴子回話門口又走進來一位,她搖了搖手,轉身走了過去。

“請問你想要……石原君?”

“相原桑?”

二人見到對方都是一驚,石原百裏先反應過來,微笑道,“相原桑在這裏打工啊,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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